Zyii 恣翼

伯牙鍾子期

⠀是不是友情向我不知道，也沒有什麼劇情，但我覺得我寫進自己的心坎裡了。他們就是這個世界上我見過最美的風景，也是最可惜的遺憾，最痛的分離，最決絕的陌生，最彎的明月，永遠掛在有他們的畫面上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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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晰×周深

「嗯……比如說，這是一首，有關遺憾的歌吧，我覺得在唱這首歌時，你能去想想，生命中有過什麼遺憾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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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深專注地聽王晰說話，他們很少這麼認真，打相識以來，除了初見時的那一份矜持與拘束，他們相處的時間裡都很自在隨意。周深在對方偶爾談起他的家室時無法切身體會，除此之外他們基本上能用「知音」來形容。他們同為極端音區而只能在群體充當配角，儘管再出彩依舊只能當男高音的陪襯，甚至要接受來自人們的要求：不要太突出、不要搶了風頭……諸如此類的話，所以他們非常能理解對方參加《聲入人心》這個節目的目的，有著不言而喻的默契，一拍即合且惺惺相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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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遺憾嗎？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吧。」周深不知道為什麼就撇開了視線，對於少有的正經時刻他總是想要逃避，恐怕是天性吧，不喜歡莫名其妙的傷感，也是因為他不想要讓人覺得他嚴肅難相處，而養成了一個愛開玩笑的習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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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現在是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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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深在唱歌時，尤其是雙人對唱，他總會先想起和對方有關的事物，方便他代入情緒和角色。他覺得伯牙和鍾子期就很像他和王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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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晰對於這個答案頗感意外，他靜靜等著對方說下去。

他和周深恰恰相反的一點是，他是個能隨著環境變換氣質的人，比如說現在討論歌曲時他就全身散發著前輩的成熟穩重，在他們晰望村開會時他就是一個具有相當發言權的領導者，而私底下打遊戲時是一個東北腔特明顯的中二少年，日常生活時又是個無微不至照顧人的老父親角色。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，但他的圓滑和周深有得一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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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們遇見了彼此，成為了對方的知音，也共同享有一段互相憐惜的日子，」說到這裡，周深不再逃避視線，他望向王晰真摯的眼眸，「但伯牙在鍾子期離開後，就因為太過悲痛而決意不再彈琴。」

「我為伯牙感到遺憾吧，就是……他明明有那麼好的琴音卻不能讓世人聽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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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晰聽罷，用低沉的嗓音應了聲「嗯」，就陷入自己的思考當中。而周深則是突然為自己的發言感到怪尷尬的，他笑哈哈地說了句「這只是我的見解而已啦」，王晰卻還是很認真地思考著周深的這段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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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覺得，伯牙在摔琴的那一刻，內心其實是沒有遺憾的，要是有，他的遺憾應該是，失去了鍾子期。」

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，王晰侃侃地說出自己的看法。周深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有一塊在發熱，眼眶也有一點濕潤。伯牙在遇見鍾子期之前其實早已放棄渴望別人的理解，而在遇見他之後又捨起了想被理解的欲望。就像他遇見王晰之後才明白被猜透心思的滋味是什麼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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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沒有可能，或許，對於伯牙而言，鍾子期早就成為他繼續彈琴的唯一原因，早就是他的音樂、他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存在，而在他離開後，伯牙的音樂也跟著鍾子期從世上消失了。」

王晰假裝沒看見周深抹去眼角的淚水，他知道對方心裡真正想著的是什麼，但他不說破，儘管周深的內心有很多有待改進的怯懦，王晰卻不忍心一個個戳破，而且他也突然懦弱了，在知道對方這次的畏縮是來自於對自己的情感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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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牙的遺憾是他失去了鍾子期。而周深的遺憾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王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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節目臨近結尾，他們也將道別。這是周深在最後一次團隊請教時，特別想和王晰唱這一首歌的原因，他知道對方在節目結束後會回去陪伴他的家庭，會繼續投入在他熱愛的音樂當中，也會愛著這個世界愛著他身邊的人，只是缺了自己。而周深也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有多忙碌，一檔檔音樂節目的邀請、演唱會二巡……等等通告。就算再怎麼保持聯繫，總有一天也只能形同陌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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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再唱一遍這首歌吧，練完這遍就……先下班。」王晰看著周深垂著頭看了歌詞本好久，知道對方在忍住眼淚而且不願意被他發現脆弱，他情不自禁揉了揉對方的頭，語氣是不該出現在朋友之間的溫柔。周深和他都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。

「我背著歌詞呢，沒打瞌睡。」周深開了個得體的玩笑把這個尷尬的場景給拋開，而王晰卻是心疼著對方。

但是無能為力。

他們注定是對方的遺憾。

王晰想說，人們知道的月彎彎有五種版本，而他和他唱過的卻有無數種版本，他們在聊完伯牙鍾子期後的這一版，最為淒美動聽。

完。